簪瑶步

深秋。

满地的落叶尚存着狂风掠过的痕迹，如镜般清澈的溪水一触却觉得刺骨。叶修从阴影处走出来舒了口气，果然是荒芜之地。

他不明白黄少天为什么会选去这里居住，明明是喜欢热闹的人，又是愿意成伴而行的个性，偏偏又乐意每天不辞辛劳地走好几里的路到集市上听人讲镇子上的趣儿事。却是谁也劝不动，认定了青塘所临的砖瓦之室，说是生此葬此，本心不移。

叶修当然知道为什么。

眼前的人仍然是笑地爽朗，年轻的脸庞仿佛还是从前的样子，只是现在看见他总觉得五味杂陈，也许是稍许的不安或遗憾，又好像不是。

“不怎么礼貌啊少天，不邀旧友进来坐坐？”叶修扯扯嘴角，回以他一个平日里常见的笑，显得礼貌又生疏。

他以旧友相称时黄少天就觉得陌生，叶修自觉得努力在拉近距离，却好像在推的更远。

今时不如往日了，他想。

“稀客喝什么，酒茶油醋应有尽有。”黄少天把一杯水递给他，“刚从池子里打的水，把鱼捞出来了。”

叶修听出了他开玩笑的意味，很配合地抿了抿嘴，“够鲜。”

黄少天点点头毫不掩饰地笑了笑，转身坐在床榻间一副逐客的样子。叶修挑眉打量着他，怎么了黄先生，不打算好好款待一下?

“你都不说喝什么，我怎么招待才算周到啊?”

叶修放下杯子难得促狭地看着他，话说得意犹未尽，“我喝什么你还不清楚，亏我帮你暖了三年床。”

“花茶是小作坊的作品，叶先生怎么和个小姑娘似的，喝了三年还念念不忘啊。”黄少天直视着眼前人的眼睛，话语间带着稍许笑意。

“知道你喜欢，所以常年不备。”